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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文化背景下的欧文•亚隆团体治疗冲击(下)

冲击之七:依赖的问题

团体里有一种成员,永远躲在后头。他们不发表自己的观点,不涉身诸事。但是却对团体有着很强的归属感,很少迟到,非常不愿意团体里有人退出,仿佛每个人对他/她都很重要。

这种鲜明的反差也会令人困扰,究竟他/她是关心团体呢,还是对团体里的事漠不关心呢?这里面有一种非常的在意,但是同时有一种非常的害怕。让自己不出来,这样就不会犯错误,不会说错话。让自己显出一副“事不关己”的样子,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。

想象一下,一个小孩从小被各种标准环绕,在中国教育体系的模式下,他/她必须遵循大人给规定的一切。而他/她自身的感受、看法、意见从来不被过问,不被尊重,甚至被粗暴地压制。为了生存,他/她必须讨得大人的欢心,那么他/她学会的就是不发表自己的观点和意见,隐藏自己的感受。久而久之,属于自己的感受和看法就消失了。换句话说,他/她自己就消失了。

人成为功能性的人,符合文化教育下所要求的标准,可以从事工作,赚取生存,却由于自己的不存在而失去了生命与乐趣。在团体里,这样的“消失”甚至是他/她自己的选择。因为他/她对这个世界的体认就是,不被看见、不被听见意味着安全,意味着可以存活下去。让自己成为隐身人,如果在团体里是这样,那么在现实中也会是这样,隐身人的滋味想必是不那么好受的。那种自己不重要的感觉,是任何人都不真的愿意承受的。这种没有自己,只听他人的,是一种依赖,一种很极致的依赖。

团体里还有一种依赖,是依赖一个强有力的对象。很多时候是这个对象可能是治疗师,或者一个重要的组员。这是一种对权威的依赖,因为权威那里有“标准答案”,可以从那里获得自己是正确的这样的确定感。这在中国文化教育背景下非常常见,要寻求外在的“标尺”。在团体里,这种依赖的体现是,说话时总是只对着那一个人说,仿佛只需要他/她的听见,需要他/她的看见。即使是对其他组员说,目光也经常瞟向那个重要的人。仿佛得到他/她的认可是在团体里的最重要的事。

这样的存在仿佛在说,只有那个强有力的人存在,自身才得以存在,如果那个强有力的人不在的话,他/她自己就陷入迷茫、失落、无所适从。

中国的文化教育需要特别对这种依赖人格的养成进行反思。如果孩子的成长不是依据自己内在的一种生命力,一种对自己诚实认真的体认,而是单向地遵循外在的指令、规范、标准。那么,内在自我的被扼杀将会付出的代价是创造力的丧失,生命喜悦的丧失,人可以被塑造成有用的机器,而失去了存在意义的空壳将会是种多大的悲哀。

冲击之八:表达需要的困难

当一个孩子觉得自己的感觉不重要,自己的存在不重要。或者活着主要就是为了达成父母的标准、父母的需要时,他/她从小就觉得自己不具有表达自己需要的权力。他/她不配去拥有好的、有价值的东西,因为他/她的存在仅仅是为了取悦其他的人。

所以,对于自己被爱、被关注、被听到、被看到的需要在团体里往往会采取曲折、迂回的方式。也就是说通过先给予别人关注、先去倾听别人、帮助别人。而把自己的需求压下来,一直等一直等。有的时候这种退让会持续好几场,然后里面由于有一种不能满足的饥渴和一味的退让,升起一种愤怒。

这种愤怒仿佛是一种无名火,因为它很难找到发出的对象,于是往往就转为对自我的攻击,嫌恶自己、厌弃自己。或者这种愤怒向外发出,隐含的信息是,凭什么我给了你们那么多,你们却不能给我?!

这里面仿佛有了一种“交换”,前面的付出好像是为了给自己“赚得”回报的资本。没有前面的付出,自己就没有资格要求回报。但是与此同时,这也使得自己前面的付出不再单纯。

因为那沾染上了交易的滋味,让自己付出的关爱不再是真正的关爱,而是交换的代价。这就使得关系的本身蒙上了一层阴云,并且也使得当事者的内心有一种让自己感觉低下的阴影。仿佛自己是一个情感的乞丐,总是在等待着该轮到自己的时候。总是在等待着别人作为回报主动向自己付出,这种等待往往致令内心委屈又脆弱,但是为了掩盖这种脆弱,当事者常常向外界发出的是指责“你应该……”,它隐含的意思是,我都为你做出了这些,你应该……

它所表达的委屈是为什么你不能像我一样地给我一些关爱,但是这种内在的“交易”衡量往往不被对方甘心乐意地接受,于是带着愤怒和委屈,人与人的关系便疏远了。

冲击之九:对错的问题

在中国的文化教育下,孩子从小被教导的就是要做对,对错成了衡量一切的核心。也就是说,关键的不是自己的切身真实感受,而是是非对错。

因此在团体里,什么是对的,是大家最为关心的。早期团体里的不安,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说话,应该依据什么法则,应该往哪个方向去,谁规定你的对错?

团体成员往往把目光投向治疗师,团体的带领者。当带领者没有给出任何规则、对错的标准时,团体里会弥漫着焦虑。因为没有标准,所以做事的依据是什么呢?所以害怕出错使得许多成员采取观望、隐藏自己,令自己在暗中摸索出规律,才能去行事。

而团体中所鼓励的却是感知与表达当下的感受,这与中国文化背景下的教育截然不同。当下的感受是重要的,无论是正向的还是负向的,都鼓励被表达。

你的感受是重要的,意味着你是重要的,并且感觉没有对错。对同一件事,团体成员可以有不同的感受,那是很正常的。没有对与错,只有不同,而不同被尊重,也就是你被尊重。

如果你不表达你的感受,那么团体就缺失了你独特的那个部分,团体因此会损失了一角。这个理念让个体的实存得到尊重。不再是一味以某个理想的目标、理想的自我为准则,而是让每个个体的声音被听到,每个个体的存在被体察。团体因此而丰富,而立体、多元化,具有生机和创造力。

团体向组员传达的信息是,重要的不是完美,而是完整。而这个完整是让每一个部分的你,每一种感受的你都显露出来。无论是阳光的,还是阴暗的,当你更完整地显露出来,活出来的时候,团体的活力就增强,团体的完整性就增强了。

冲击之十:谁来负责

在中国人组成的团体里,大家起初对表达负面的感受非常有顾忌。因为非常担心告诉对方自己真实的负面感受,会伤害对方。所以在被鼓励真实表达了以后,常会在自己内心产生内疚,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。这里就涉及到了一个问题,就是如果由于我的表达致令对方产生了某种感受,那么是谁来对这个感受负责?

提起这个问题,又涉及到了依赖的问题。极度的依赖模式的成员会认为,你的这句话,你的这个眼神,让我感到了受伤害,影响了我的工作,你们这样对待我让我的情况更糟糕了。这样的指责,是为了激起对方的内疚感,希望对方为自己不好的情绪负责。

事实上,如果不是自己允许的话,没有人能伤害到自己。换句话说,每个人的感受,只有自己能为之负责。假如他人的话激起了我的负面感受,比如我感到受辱,那么这种受辱的感受是从哪里来的,是什么使对方的话勾起了我的受辱感。

真正的原因并不在于对方的话,而是在于自己的内心。那是自己的哪一个儿时的经历致令那个受辱的种子埋下了,而今那种负向的能量被激起来了。去探索那个受辱的感觉,需要从自己的内在入手。

一个坦诚的真实的回馈,可以打开一个重要的工作。所谓的让对方受伤,其实是使得工作的机会升起。我们不为他人的感受负责,只为自己的感受负责。当自己有负面感受时,也从指责别人的位置上转回看入自己,这是在团体里的重要工作,就是对自身负责任的方向性扭转。

冲击之十一:别人的东西

有一次团体里的成员在讲早到的时候,想喝办公室里的咖啡,但是不知道可以不可以。感觉上这是别人的东西,所以仿佛应该问一下,但是问了又有可能被拒绝。自己曾经就拿来喝了,但是心里不踏实,仿佛做了一件偷偷摸摸的事,于是就硬着头皮问了工作人员,当得到认可的时候,内心里一下子放松了。

在那天的团体里,也恰好涉及到关于三角恋情的议题。别人的东西去拿的话,内心里会有所顾忌。别人的人去拿的话,会是怎样的呢?那是一种痛苦的感受,虽然可以告诉自己不去顾忌自己的情敌受伤与否,但是莫名的,去拿别人的东西,心里的踏实感就是没有,心里的痛苦感却异常清晰。

前面提到边界的议题,这里也再次涉及的是边界的议题。关于我的,和他人的。边界的清晰,使得国与国之间平安共处;边界的混淆,使得战争频发。个体角度讲,争夺所有权,关乎自身幸福问题。国家角度讲,关乎领土主权与尊严,两国势必寸土必争。

但是被侵犯的感受里包含着受屈辱,而这种屈辱的感觉,并不是只在被侵犯者那里产生。在侵犯者那里同样会产生。一旦边界变得模糊,争端开启。关系里势必包含了不被尊重,不被尊重领土权、不被尊重所有权、不被尊重了一种秩序和一种人的尊严。

在团体的工作里,当团体去到越深的地方,团体成员在越深的地方相遇的时候,就越发现,人与人之间的感受是相通的,动力的流通是一而贯之的。所以,当所施者所发出的力作用在承受者那里,同样的感受也必定返回到发出者,施者与受者是一体的两面,是不可分割的。

这不是一个道德的问题,而是一个幸福如何达成的问题。人永远不能达成局部的幸福,除非他/她顾及的是整个体系、整个大局的幸福。在团体的工作里,这一点非常明显,一个成员的勇气和突破,带给整个团体突破和勇气。一个成员的获益是整个团体的获益。一个成员的受损,是整个团体的受损。

在西方的观念里,注重表达个体的需要,鼓励直接表达个体的需要,鼓励个体去行动以达成需要的满足。但与此同时,也强调边界的议题,没有经过许可动用了他人的东西,心里会不踏实。去寻求对方的许可,就有一种张力,因为可能被拒绝。但是出于尊重的考量还是去征求对方的意见。得到许可,心里头就踏实地享用那杯咖啡。但冒的风险是,如果没得到许可,同样出于尊重,就愿意放弃享用那杯咖啡的机会。

这么做的益处是,由于尊重了他人,因而自己也得到了被尊重的感觉,这时内心的体验是踏实,而这种踏实是冒着被拒绝的风险所达到的,但即使被拒绝,如果自己内心允许并接受这种被拒绝的可能性的话,那种踏实是依然存在的。

冲击之十二:性的议题

在中国人的团体里会谈及性的议题吗?中国人一向对在公开场合谈性比较保守,因此我一直把这个议题当成只有在西方团体里才能畅所欲言的领域。但是,在我们开放式团体(长程团体)里头,虽然大家在非常长的时间里对性闭口不谈,可突然有一天,大家就那么坦然地谈了起来,并且相当敞开也相当深入。自此我才知道,中国人的团体里也谈性,只是需要更长的一些时间,需要更多的一些安全感。

在团体里,任何的感受,任何的议题,是没有禁忌地可以谈论的。尤其鼓励表达的是当下的感受,当听到任何成员在说着什么的时候,自己内心里产生的真实感受是什么,自己对他人,对整个团体,对自己的感觉、想法是什么。团体越能聚焦在此时此地,就越有充足的能量在流淌,所有人所经验到的自身活力的流淌就越多。

欧文亚隆人际互动的治疗团体是一个多角度、多层次的此在、当下的呈现。在团体里中西文化相遇,西方心理学理念给了中国惯性思维模式许多撞击,使我们有机会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和看待问题,使我们质疑自身早前从没有质疑过的定势。在这种摇动中,有一些新的机会得以敞开,那是从碰撞的裂口中涌现的生机,使得个体有机会成长的生机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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